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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而妙——《再别康桥》语言赏析

http://www.19mini.cn   2015-07-08 来源:网络 作者:刘树云 浏览:次  字号:T T T
摘要:“无理而妙”的说法是清代词论家贺裳在《皱水轩词筌》中对唐代诗人李益和宋代词人张先的诗词作评论时概括出来的。所谓“无理”,乃是指违反一般的生活情况以及思维逻辑而言;所谓“妙”,则是指其通过这种似乎无理的描写,反而更深刻地表现了人的各种复杂感情以及因这种逆常悖理而带来的鉴赏者所意想不到的诗美、诗味。这种写法别具一格,诗人往往把本无关联的景物人事与情理联系起来,虽有悖常理,却别开生面,更巧妙曲折地表现着复杂的感情。

“无理而妙”的说法是清代词论家贺裳在《皱水轩词筌》中对唐代诗人李益和宋代词人张先的诗词作评论时概括出来的。所谓“无理”,乃是指违反一般的生活情况以及思维逻辑而言;所谓“妙”,则是指其通过这种似乎无理的描写,反而更深刻地表现了人的各种复杂感情以及因这种逆常悖理而带来的鉴赏者所意想不到的诗美、诗味。这种写法别具一格,诗人往往把本无关联的景物人事与情理联系起来,虽有悖常理,却别开生面,更巧妙曲折地表现着复杂的感情。宋朝诗人曾公亮在《宿甘露寺僧舍》中写道:

枕中云气千峰近,床底松声万壑哀。

要看银山拍天浪,开窗放入大江来。

按常理,大江是不可开窗放入的,但是,开窗北望,目光掠过林莽千峰,壮阔的长江卷起拍天之浪,恍如向窗奔腾而来。这幅眩目惊心的画面生动表现了长江恢宏的气势。其笔触之恣肆,造语之神奇,正可谓“信手拈来世已惊,三江滚滚笔头倾”(苏东坡)。现代诗歌将这种手法进一步发展,使得现代诗歌具有非常强的生命力。以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为例,笔者认为诗人是继承了古代诗歌的优秀传统,进一步发扬光大。古人常常在一首诗中出现一处“无理而妙”的诗句,而徐志摩的诗歌集中、大量地使用了“无理而妙”的手法,也是这首诗歌最精髓的地方,最值得玩味的地方,使得这首诗歌大放异彩。我们在教学中往往对这种手法视而不见,或者一带而过,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内容。下面笔者就“无理而妙”的手法在《再别康桥》中的运用做简单的赏析: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云彩”多么轻灵的意象,诗人对康桥充满深情,“云彩”本是美丽康桥的组成部分,云彩没有生命,不会说话,但诗人把它当做可以倾诉的对象,和他心灵相通,和它招手告别,颇有“浮云游子意”之感。如果把它换成“康桥”,那就太写实了,诗歌就会大煞风景,就会失去轻灵的意境。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河畔的柳树,多么美好的意象,诗人把河畔的金柳比作是夕阳中的新娘,美丽而妩媚,水中的倒影更加动人。本应该是“波光里的艳影”在水中荡漾,而诗人却说“在我的心头荡漾”,意即在我的心海中荡起了涟漪,诗人可能回想起在康河柳树下生活学习的点点滴滴,幸福而甜蜜,从而表现了自己康河河畔的柳树的深厚感情。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这句想象奇特,是谁能把天上的彩虹揉碎,看似无理,却是十分的美妙。诗句写出了潭水清澈可鉴,波光粼粼,色彩斑斓,真是“天光云影共徘徊”啊。“沉淀着彩虹似的梦”,梦怎能有色彩?梦怎能沉淀?诗句写的是这潭水之美,让人沉醉,仿佛进入梦境一般。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梦无处可寻,诗人偏要撑一支长篙去寻梦,恐怕这个就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虚一实,虚实相生。船可载人,也可载物,“满载一船星辉”想象博大丰富,船小可容纳宇宙。可见诗人陶醉在星光下的康河里,“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是无声的,“别离的笙箫”的哀婉的、有声的,诗人把有声与无声且充满矛盾的一对词语连在一起,造语奇特,匠心独运,耐人寻味。诗人在《沙扬娜拉》中的“甜蜜的忧愁”也让人重满了回味与想象。鲁迅的“为了忘却的纪念”、“郑愁予的“美丽的错误”、“真实的谎言”一样,具有无穷的魅力。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诗人离别母校,应该带母校之物以表纪念。但诗人并没有带实物,而是对康桥西天的云彩充满了感情,这是作为一个诗人特有的浪漫气质。云彩怎能带走?诗人却说“不带走一片云彩”,言别人不言之言,这正是诗人的高明之处。如果说开头“作别西天的云彩”是对康桥充满了依恋之情,那么“不带走一片云彩”是对这种感情的抑制,他怕打扰了母校的宁静,更显情深。

无理而妙,是现代诗歌美化语言的一种手法,(我暂且把它称之为手法)现代诗歌值得赏析玩味的名句恐怕与着有关。如果诗歌都是大白话,就像“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那还有什么读头呢?一读就懂,不是好诗;读几次都读不懂,也不是好诗;读了让人回味,无理而妙那是诗歌语言的最高境界。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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